美术社的学弟
37
沈载伦X西村力
尼克闹闹的粮实在太少了只好自己产粮：）
7000+ HE
1
高三时，被老师吩咐去办公室拿批改好的作业时，听到了常年上锁的美术教室发出了木椅摇晃的噪音。
里面的同学似乎不知道门是虚掩着的，留了一道小缝。因为接近傍晚时分，教室里微弱的灯光照射出一条细长的光线在阴暗的走廊。我忘了我手上拿着35本英文习题的事实，凑近门缝偷看究竟是谁在里面。
我紧闭右眼，好让左眼能更精准捕捉眼前的光景。教室里，黄昏的夕阳洒在一个男同学的画作上。我看见的是他的背影，他纤瘦、肩胛骨明显，头发长度刚好到脖子和脊椎骨的连接处，衬衫乖乖的扎进西装裤里，脚上穿着亮面的黑色皮鞋。
他的手拿着画笔在画布上涂抹，我看他正画着星空，明明窗外是橘红色的落日，他却沾着黑紫色的颜料。教室里鸦雀无声，除了笔毛与画布的摩擦声外，我听见了另一头传来男声。
视线死角使我看不清男声的主人是何许人也，但那双大手轻轻的托过男同学的下巴，撩拨男同学的发丝，正当我看的入迷，好死不死英文习题本一本一本从我胸前滑落，发出了巨大的声响。
我赶紧站起身子捡习题本，装作我没在偷看，教室的门却用力的被拉开。映入眼帘是美术老师，他焦急如焚，脸色难看，遮盖不住的慌张。全校只有两个美术老师，其中一个是女生，此外只剩姜老师了。姜老师刚好任教我们班，所以一眼就认出身为秩序委员的我。
“...载伦啊，你怎么在这里...？”
姜老师艰难的挤出微笑，他挡着门口，令我没办法撇眼看里面的男同学，或许他就是故意不让我看的。
“我帮班导跑腿，不小心用掉了几本。”
美术老师继续挡着，我放弃窥探教室里的秘密，“赶快回去吧，要放学了。”姜老师是这样打发我的。
于是这件事就不了了之了。
2
拖朴成训的福，我加入了美术社。
虽说是“福”，但其实只是朴成训想要追求美术社的梁祯元学弟而已。但他不愿自己一个人加入社团，所以没经过我的同意擅自把我的名字也填上报名表。
我对美术方面一窍不通，永远只会画火柴人的我还是硬着头皮上了社课。本应没什么期待的，姜老师却告知我们期末发表是要画出某个人的肖像画，才可以顺利拿到社团学分。
我差点当场揪起朴成训的衣领，此时教室的门却被人从外面往里面推了开来。
跟那天一样亮晶晶的黑皮鞋，一个男同学走进教室，衬衫扎进去西装裤、长头发，是那天在教室作画的他吗？
“小力，怎么迟到了半节课？”
姜老师中断解释课程规则，他靠近男同学，问道。
“语文老师有事找我耽误了。”
我看他衬衫上的年级杠为一条线，意味着他是高一的学弟，此外，他的名字叫做“西村力”，不是韩国人吧？
他手腕上绑着一条黑色发圈，他纤细的手指把发圈取下，绕到后脑勺，把长发丝抓成一小把，绑了起来。
我看清楚他的脸，首先是毫无赘肉的下巴，厚嘴唇，小眼睛，黑眉毛，外加两侧薄薄的耳朵。五官没有像朴成训一样令人惊艳，却不影响它们和谐，哪怕眼睛再大一点、嘴唇再薄一点，眉毛颜色再淡一点，西村力的容貌都不会如此吸引人。
姜老师吩咐每个学生找好跟自己互画肖像画的搭档，朴成训主动出击找梁祯元搭话去了，只剩我无依无靠孤零零坐在位子上，错愕的等着船到桥头自然直。
西村力跟我一样，他盯着眼前的画布发呆，眨眼睛。
我的E型外向人格不允许我坐在木椅上守株待兔。我站起身朝西村力走去。
不认识的缘故，他一定是以为我的目标是隔壁的女生，以至于我连续叫了三次“同学”他都没有提前结束神游。
我看着他胸前的姓名，念出他的名字。
他抬头看向我。
这么近看才发现他脸上有好多痣呀。
我盯着他脖子上对称的痣，问：
“可以跟我一起画肖像吗？”
好的。他是这么回答的。
那天社团课下课，他坐在位子上没有离开。我收拾好自己的东西，朴成训跟梁祯元先一步走了，我并没有打算要跟西村力一起，但我实在好奇他为什么不走呢？
我离开教室，却不是真的离开。我站在走廊外，蹲在门旁，顿时觉得自己好像变态，窃听他的一举一动。
“小力。”
我听见姜老师的声音。
“我说过不要绑头发吧？”
我屏住呼吸。
“沈载伦......他认识你吗？”
听到老师提起我的名字，更需要树耳恭听。
“......不认识。”
他们沉默。半晌，我听见姜老师又开口：
“小力，把西装裤脱了。”
接下来我听到裤子掉落地板的声音。
再来就是亲嘴的纠缠声，跟西村力小声吐出的“等等”。
然后我逃跑了。
3
西村力跟姜老师在交往。
让我感到噁心的是，姜老师的老婆是学校的体育老师，还曾经看过他的办公位上坐着提早放学的国小生女儿。在放学的时候竟然偷偷跟男同学幽会，不管是道德上还是伦理上都说不过去。
西村力知道自己是第三者吗？
我不想淌混水，一切都不甘我的事。甚至觉得会不会知道这种不可告人的秘密，有可能会被姜老师在背地里謀杀。
不知不觉过了两个月，我的脑中充斥着西村力削瘦的背影，跟那天夕阳余晖下，他画着的那幅星空。
啊真的，快疯了。
下课我跟朴成训去了小卖部，遇到了西村力。
他坐在操场旁的板凳上，耳朵上带着耳机，他抬头看着天空，身体随着耳里播放的音乐摇动。他穿着运动服，还是没露出手臂，在运动服里面又加了件打底衫。应该是他同班同学的人在操场上嬉戏追逐，跟孤独的他形成强烈对比。
朴成训对我说，这不是同社团的日本人吗。“你可以先回教室，我一会儿自己回去。”朴成训点点头，嘴上叼着小卖部买的苏打冰棒自己往回走去。
“呃...嗨？”
西村力摘掉一边耳机，看向我。
“沈载伦...学长？”
“啊对对对，是我。”
他挪出一个空位，我跟他说我不用坐，马上就要上课了。
“体育课呀？”
“没错。”
“怎么不跟同学一起？”
我顿时觉得自己真该死，或许他就是因为没有朋友才自己一个人的。他没回答，我好尴尬，我微笑的看着前方吵闹的学弟学妹们，又觉得自己好老成。
“学长今天放学，我们开始画吧。”
“咦，为什么？”
“没什么，只是想要先开始罢了。”
预备铃响起的第一声，我答应了他，然后就冲冲忙忙跑回教室了。
4
我到美术教室时，他早已经在里面削铅笔了。
那么早啊，我说，抱歉让你久等了。
同样的夕阳余晖，他露出笑容，我才意识到他并不是冷冰冰的人，原来他也会笑啊。
他拿了画布给我，替我装好木架，给了我一打素描笔和软橡皮。他在我对面坐下，教室只有我和他两人。他不说话时我也没开口，只剩俩人的呼吸声，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感觉氛围如此暧昧，应该是我先入为主的带入了上帝视角，这间教室就是他和姜老师幽会的教室吧？
怎么又绕回来姜老师？我不太敢直视西村力的双眼，但殊不知每晚入睡前，我幻想姜老师是怎么把西村力推倒在桌子上，是在桌上吗？还是倚靠著书架？在地上吗？又或者是单纯站着？西村力的裸体是什么样子，他脸红起来是什么样子，他哭是什么样子，他做的时候是什么样子？
“学长，你怎么脸红了？”
西村力早就开始画了。
“啊、没事！别在意！”
我转过头，觉得全身发热，靠着幻想竟然对西村力起反应的自己真是噁心，还好我把外套遮在大腿上，西村力没发现。他点点头继续作画，我转换脑袋的频道，每一台却都是我对西村力的离谱幻想。
“学长不画吗？”
看我一动不动，西村力问我。我回答他我不会画画，他又笑了。
他从位子上起身，走到我身旁，握着我拿着笔的右手，在画布上画了个圆圈。他的手掌温暖，我意识到他手是如此白皙，像个吸血鬼。我知道自己脸在发烫，整个人像烧起来一样，明明我不喜欢男生，为什么对西村力却有不同于平常的感受？
“先画个十字架，再划一个圆，这就是我的头。”他解释他画的东西，“多画辅助线能帮你更好把握人脸的比例...学长你真的没事吗？”
我知道自己忍不住了，我猛地站起身，他愣在一旁，我对他大吼，“我去一下厕所！”急急忙忙的跑出教室。
握着我的他的温暖体温、直视我毫不避讳的眼神、靠近时吐在我脖颈的气息、以及附着在他发丝间的香气，究竟是哪一个条件令我如此着迷？
我在厕所隔间内解决自己的生理问题，在马桶上休息了一阵子，外加用手机测试了性向测验，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收拾好自己回美术教室。
我回教室时，西村力已经消失了。但他的画还是留在画架上，一切都离开的太突然了。
5
我觉得我喜欢上西村力了。
一切都有迹象，所以我把那天荒谬的放学当作是感情的迸发点。自从我看见他的背影、再到认识他、再到他教我画图的那霎那，我才知道我有多恨姜老师。
这么好的一个孩子为什么会喜欢上那个老头我不得而知，我只知道他是个阻碍、强而有力的对手。我该怎么击倒姜老师，让西村力爱上我呢？
那天他像是灰飞烟灭般，在我回到教室时消失的无影无踪，除了地板上的橡皮擦屑与画布能证明他曾经存在过，不然简直就像是我在梦游。
透过朴成训，我认识了梁祯元，再从梁祯元那边，得到了西村力的联系方式。
我不止一次点进他的头像，一张包含他全身的黑白照片。梁祯元跟西村力同班，他说西村力从来不会加入班级合照，在聊天群里也从未发过言，自己是因为同一个社团才额外跟他有交流。
明明得到联系方式我却不敢勾起话题，我在讯息栏输入又删除，该说什么才能让我们俩的话题源源不绝，考虑了一整个下午，一则讯息也没传出去。
今天的社课他跟我坐在一起，他绑起头发，那天他帮我拍了张照，照着照片描绘我的脸。我看着自己的脸被他勾勒在画布上，以及他手机里有我的照片，我脑子一股热又感觉事情不太妙，我压抑幻想，回过神来发现我盯着他的喉结看，至于我为什么会回过神，因为姜老师的手搭在西村力的肩上，小拇指绕着西村力的发丝，姜老师或许以为没人看见，却被我目睹的一清二楚，除了不安分的手指，我还看见了西村力凝重的表情。
下课时分，我邀请西村力一起回家。
“好呀。”他回应我，收起自己的画笔。
他的表情扭曲，参杂着许多情绪，他一会儿对我微笑，一会儿面色铁青，我注意到他好像一直瞥向旁边，旁边站的就是姜老师。
“小力，你忘了今天放学要特别指导吗？”
姜老师开口令我和西村力都僵住了。我的确有意在老师面前邀约西村力，但意外的是西村力竟然会答应。我以为他会微笑的拒绝我，和我说放学他还有事，无心的邀约变成约会，我不打算让姜老师破坏这第一次，我想开口阻拦，西村力却比我早一步回答。
“我……放学要先走了。”
我眼睁睁看他们推拉，装作我不知道他们之间的状况，只见西村力紧张的神色和黑了脸的老师，西村力突然牵起我的手腕，拉着我离开了教室在走廊上快步行走。
“没问题吗？爽约老师？”
“没问题的。”
我们没有直接回家，反而绕去离学校三站外的餐厅吃晚餐。不是我提议的，是西村力在沉默不久后问我：“学长，一起吃晚餐吗？”
“嗯，好哇，去哪里吃？”
“我有一间很想去的餐厅，但没人陪我去，你陪我去吧。”
路上我们不尴尬，因为在地铁上他睡着了。他靠着我的左肩，像个刚呱呱坠地的宝宝般祥和安静，我伸出手偷偷的摸了他蓬松的黑发，彷佛真的在哄孩子，我纵使希望能跟他聊天，但更不希望吵醒他的美梦。
我们总共点了一份辣炒年糕、一份血肠、一份寿喜烧海苔饭卷、一份半半炸鸡，跟两杯雪碧。
他吃东西很慢，为了他我吃的更慢，把沾最多辣酱的年糕、最粗的血肠、包最多牛肉的饭卷、没有骨头的炸鸡留给他。他似乎也是这么想的，总是避开精华部分。我问他好吃吗，他则是回答：“学长，你都没吃。”
后来大部分是我解决的，他很快就饱了，雪碧没喝完、免费的白米也没吃完。
他说他还不想回家，所以我们绕去附近的公园坐着。虽然不知道他不想回家的理由是什么，但我愿意陪着他发呆，坐在树下听着虫鸣鸟叫，或许在公园睡着度夜，明早再一起去学校也行。
“西村..力？我该怎么称呼你？总是叫你的全名好复杂。”
“哈哈哈，怎么现在才问，我还以为学长习惯了。”
他捂着嘴笑了，我也笑了，我乐于看他笑，比起板着一张严肃的脸，这样看着更令人心动。
“以后多笑笑吧，你这样看起来活泼多了。”我对他说。
晚上的天气沁凉，微风吹打在我们身上，却不刺骨。我们注视彼此，尽管我很快就注意到自己在胡言乱语，他却笑的更开怀。笑声在风中荡漾，眼睛都眯了起来，我跟着他一起笑，“笑”是件稀松平常的事，但在他脸上如瑰宝般易碎且宝贵。
“学长，你喜欢我吗？”
西村力靠近我，他盯着我，我不介意被他看破心思，不介意他走进我的世界，因为我早已在心里为他留好位子，等着他随时入住。
我不否认我喜欢他，这是事实，没什么好遮掩的。
“不回答就是喜欢吧？”
“……的确。”
“嗯？”
我的手覆盖他的手。
“我喜欢你。”我看着前方的草丛说。视线余光瞄见他看着我，我不敢看他的表情，我的告白或许对他来说很困扰，我只是把我的困扰拉出来堆到他身上，顿时觉得自己十分狡猾。
“我……”
“没事的！你可以拒绝！”我激动的转过身子，摆动我的手臂表示自己没关系，“很麻烦吧？我的告白？哎呀，明明知道你在跟姜老师交往却还是告了白我是怎么搞的明明打算烂在心底的……”
“姜老师？”
他打断，抓住我乱挥的双手。
“啊、没打算说出来的……”
“什么意思？”
我把看见与听见姜老师与他的互动一五一十的和他全盘托出，他的脸色苍白，或许是这种不伦的事情被我知道了让他很不舒服吧，满满的愧疚朝我袭来。
“……我不知道爱情是什么感觉，喜欢一个人，愿意为他付出全部，愿意和他共度余生白头偕老，听起来很可笑。”西村力放开我的手，抬头看着夜色，如同他画的星空，今晚的星星异常的清晰。
“……？”
“我虽不懂爱，但我倒是很憎恨姜老师。”
憎恨？
“我以为你们在交往……”
他拿起书包，站起身子，回头瞥了我一眼，又是那易碎的笑容。“叫我Niki吧。”
后来，他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6
我一整个晚上都在琢磨他说的话。
我听不懂他说的意思，爱？憎恨？为什么是憎恨？对姜老师？可是他们明明亲嘴了，为什么西村力…不对，是Niki，为什么Niki翻脸不认自己与姜老师的恋情呢？
除了百思不解的感情外，我很高兴我拥有了可以叫他小名的资格。
最近我和Niki开始用手机联系，每次收到他的讯息我都很兴奋，朴成训玩笑我像是交了女朋友，我说：“我还在攻略中，我很有机会。”
我与他一起回家的三天后，我在放学的校门口遇见了他。
与洁白无瑕的脸不同，他脸上多了几个胶布，手臂也露出来了，与我预期的漂亮手臂不同，一块青一块紫看着真的很吓人。
我拉住他，“你怎么回事！”
他一改善良的眼神，他甩开我的手，拒绝我的关心，回瞪着我，“这不关学长的事。”
“怎么会不关我的事？”
“为什么关你的事？”
我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后面鞑鞑脚步声愈来愈靠近我们两个，我转头看，是姜老师从远方快速走过来。
霎那间，我知道他身上这些伤口跟姜老师脱不了干系。
我再次牵起他的手，这次换我拉着他跑，我们拐了好几个弯，过了好几个红绿灯，经过好多个平交道，最后才在一个墙角停下来喘气。
“你还好吧……喘的过气吗…？”
我拍了拍他的背，而我不觉得伤口仅有能看见的这些。我没有经过他的同意就把他的衬衫从西装裤拉出，我看见他削瘦的腹部上躺着好几个瘀青，再往上拉，胸口除了青紫，还有看似非常用力的咬痕。
我张嘴，我想说些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他任由我扫视他赤裸的上半身，不做反抗，也或许是根本不想反抗了。茅塞顿开，我懂他为什么憎恨姜老师，我心疼、更心痛，我恨我自己看不出Niki跟姜老师并非两情相悦，我看不出他其实活在操控之下。
“为什么把你搞成这样…？”
“我跟他说不帮他口了。”
“一切是怎么开始的？”
我看着他黯淡无光的瞳孔，他眼眶泛红，眼泪打转，好不容易流出一滴泪，第二、第三滴接二连三的溃堤。
在高一新学期开学时，喜欢画画的他加入了美术社。
姜老师对他异常的好，常常帮他买果汁，替他讲解光影与设计技巧，Niki本以为自己受益良多，却在姜老师把大手放在他胸膛时，一切都变味了。
“他把我压倒在桌上，脱掉我的西装裤，我踢了他腹部一脚，然后他打了我一拳。”Niki哭着说：“他得逞了，可是我好痛好痛，他威胁我，要是把事情说出去，他就把那天偷录影的影片上传到网上让人尽皆知。”
看着他哭我也想哭了，我握着他的手，他颤抖，此时我意识的易碎根本不只他的笑容，他本身就随时会凋零，变得七零八碎。
“我说我不懂爱吧？可是我发现自己很在意学长，我每晚都想着学长入睡，我不想让学长等待，我喜欢学长，我不懂爱，即使如此，我还是想要爱着学长。所以我在老师触碰我时拒绝了他，推开了他，他却报以我拳打脚踢，最后还是做了，我该怎么办？我很不干净，学长别碰我…”
他蹲下身子，抱头痛哭，我也蹲下让自己跟他一样高，我擦拭他的泪水，却永远擦不完。
7
我把这件事透过匿名信件提交给校长与警察。
警方介入调查，为了不让被害者再次被挖出来议论纷纷，所有问话都是私下进行的，因为Niki常常被叫去警察局，我自愿陪同他一起前往。
人尽皆知的，不是Niki的视频，而是姜老师的新闻。
最后，Niki出了好几次庭，才彻底解决姜老师的问题，前前后后过了5个月，我也快毕业了。
换了个新的美术老师，我们在美术社团课时描绘彼此的面庞，我还是画的一塌糊涂，还原不出他八分之一的帅气，他却看着我的画，对我说他很喜欢。
毕业那天，他拿着画有我肖像画的画布，“呐，送你。”
“哇，谢谢，最喜欢Niki了。”
我看着他露出的手臂，不再穿打底衫遮住了。
“学长还喜欢我吗？”
“喜欢呀？怎么了？”
“我想说，如果是学长，我愿意和你在一起。”
“什…”
他此时红了全身，把画塞到我怀里，”就是这样啦！我不想再说第二次！”
这时朴成训和梁祯元走了过来，我冲上前告诉朴成训我们交往的好消息，梁祯元则是牵着Niki的手大声说着恭喜。
毕业的后两年，Niki跟我考上了同间大学，我们顺理成章的住在同间公寓。Niki是设计系的，每天画稿到深夜，我则是扮演起了准备宵夜的角色。
他已经连续三个礼拜在画同一幅画了，我问他为什么画的是晴天，而不是高中时画的星空黑夜。
“我不需要再画黑夜了。”
而我喜欢看他认真的样子，他依旧把头发绑起来，戴着眼镜专心凝神在作业上。
“哥，别老是盯着我，去睡觉吧。”
被他逮到我在看他后，他总会这么说。
“我需要你的吻才会去睡。”
然后，他会笑，然后，靠近我，然后，亲上我的嘴唇。
笑，又是笑，虽然都是笑，却不再是易碎的笑容，而是充满幸福的宠溺的笑。
“Niki，一直这样笑下去吧，不要再受伤了。”
“有Jake哥在我就不会受伤了。”
“哇勒，太感动了。”
“感动你个头，赶快去睡吧。”
“那你什么时候睡？”
“再晚一点吧。”
我笑了。
“好的，美术社的学弟。”
他也报以微笑：
“好的，美术社的学长。”
评论(6)